莲花港最初也是一个古港口,不过在后世扩建得越来越大;辛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能建!不能建,我赔偿你空来一趟的人工损失!”
见辛螺十分肯定,再一联想到刚才辛螺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的“这里绝对能建港口!”那句话,陈延陵深为怀疑那个曾经暗中教授辛螺的高人可能天文地理无所不精;既然这里确实可以建港口的话——
陈延陵眸光微深:“那七小姐估计这里每年海盐的产量会有多少担?”
大燕一担为一百斤,按辛螺之前最最保守估算的五千吨,最起码也能产十万担。实际上这一片大荒滩面积很大,要是建出的盐田多的话,估计产量达到二十万担也没问题。
不过辛螺答得还是比较谨慎:“保守估计每年能产十万担,做得好的话,十几万担也有可能。”
看出辛螺说得保守,陈延陵心头不由一震;就是如今大燕的主产盐区青州池盐,一年也不过三十万担之数,别的沿海之地也有几处小盐场,却是要煮海为盐,不仅消耗了周围大量的树木,而且产量也就是零星几万担的样子……
陈延陵跟辛螺说的他家入股,实际上是想回禀燕皇,由大燕朝廷来入股。
就算丰谷盐田的产量折衷取十五万担之数,每年能多增加十五万担的盐利,即使是只占四成,每年也能多得二十多万两银钱的收益,而且还是源源不断!
其实陈延陵心里更倾向于第二种合作方法,虽然在前十五年中,大燕这边的得利会少三分之一左右,但是时间越长,大燕的得利就会越多。
此外,第一种方法是辛螺的人管理盐田,第二种方法是两家共同管理盐田,有了这共同管理,还愁学不会辛螺说的那个“天日风力晒盐法”?以后大燕别的海滨盐场就不用花费大量的燃料去煮盐了!
心里飞快地算了算,陈延陵加了一点筹码:“如果是第二种合作方法,我家里要跟你这里分润四成半,为了表达我家的合作诚意,我家可以运人过来,帮你把笠山峡谷那条路修整出一条车马道!”
听到陈延陵居然还要加半层利润,辛螺秀眉一竖正要反驳,听到陈延陵附加的那个条件,不由又有些犹豫起来。
丰谷建了盐田以后,为了方便她对这边的管理和控制,道路是肯定要建好才行,可是别处倒也罢了,就是那处笠山峡谷,人只能牵马在谷底崎岖艰行。
以后丰谷产了盐,她还想依托陆路运输的话,这笠山峡谷就像是咽喉被锁死了一样,绝对会大为影响。
要是陈延陵能够把笠山峡谷这条路修通,这不光是一年两年的事,可以泽惠后代很多年,即使在后世,也是说的“要想富,先修路”呢。
辛螺一咬牙就决定了:“成,但是笠山峡谷那条路,你得在一年内给我修通!”见陈延陵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有些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你真能在一年内修通?你打算怎么修?那可是要能通行马车的车马道!”
过来的时候,陈延陵就注意过笠山峡谷的地形。峡谷是斗形,山势斜斜往两边分开,最底下的峡谷是最细的部分,因为里面有很多巨石,这才阻了通路。
大燕火器营已经研制出了一种新型黑火药,命名为炸药,可以开山炸石,只要定好用量,把底下峡谷的拦路巨石全部炸开,碎石和土夯实填充路基,整石运出来修建港口,倒是两相便利。
用一年的时间,修出笠山峡谷那条路,有火器营那炸药帮忙,这工程量绝对能完得成。
见辛螺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陈延陵眉梢一挑,学着辛螺前几日的样子,拽拽地回了她一句:“七小姐放心,到时候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这事最终成不成,我得先写信回去告知家中长辈,长辈同意了,我们才能继续往下谈细节。”
说了这么多,这盐场和港口现在看来,还是镜中花水中月啊……辛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拨转了马头:“行,那我们快往回赶吧。希望等你家长辈回信的时候,黄花菜还热着。”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老本行——种田大业最为踏实啊,还是赶紧赶回灵溪镇去吧,算算时间,她走之前让庄子里整理的旱地育秧的苗床也差不多该下种了……
大燕燕京。
卫国公府的外书房,易长安翻出前两日陆续写着的信笺,提笔又写下了几行字:“陵儿你之前推测的萱草之死是他杀不是自尽,从你所叙的证据来看,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你说在当日离府的三人、以及整座峒主府中都没能找出手部受伤的人,心中生奇生疑,娘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萱草的尸身发首蓬乱,手指指甲拗翻,指缝中有干涸的血迹,可是并未见你写有皮肉碎屑,如果不是你检验时疏忽了,就还有一种可能——
凶手是双手勒绳,一脚蹬在萱草的后颈以便使力,才迅速把萱草勒死的;萱草奋力挣扎中,可能是抓到了凶手的鞋沿和脚脖子的位置,才会因为鞋沿的韧度把指甲拗翻,指甲缝中的血迹是她自己的血。
而萱草的头发也是因为被足蹬,所以才发首蓬乱不堪。你当时还应该注意他们的脚脖子处是否有被抓伤的痕迹,不过现在想来也是为时已晚……”
今天总算写完了这封信,易长安搁了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正要在信笺末尾用印,书房外突然传来魏亭急匆匆的声音:“大人,刚刚收到大公子动用了秘信通道传来的十万火急火翎信!”
才收到陵儿写的那封信也没多久啊,怎么又传来了一封十万火急火翎信?!易长安一怔,肚子里的宝宝却恰好用力蹬了她一脚,易长安不由低低“啊”了一声。
“长安,你没事吧?”刚刚从莫弃那里行针回来的陈岳听到易长安那一声,心里一慌,顾不得自己一身药味儿,急忙奔进去扶住了易长安。
易长安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是宝宝刚才踹了我一脚,快看看陵儿信里写了什么?”
儿女都是父母的债,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还有这个魏亭,膝下儿女成群,眼看再过几年就是要抱孙的人了,这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陈岳狠狠瞪了魏亭一眼,从他手中抽过那封火翎信,急急撕了封口展开,只一眼扫过,就先抬头安慰了易长安一句:“长安你放心,陵儿没事,他是有件大事不敢擅专,要跟皇上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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