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黑焰
星核内宽广敞亮,本来介乎虚实之间的光焰在这里已经完全化为真实,炙热的气流鼓荡涨缩,生出一股股的飓风在其中来回冲撞。在火焰的中央,一头形如猿猴通体赤红的炎魔盘膝而坐,背后有四条恐龙状的尾巴来回的轻轻扫动。

在这头炎魔身后还有一根缭绕着火焰的暗青色石棍竖立,裂土而入,看上去粗砾无比,却有滔天的血气散发出来。

楚平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这炎魔形状就如沙魔对应一尾般,其对应的赫然是四尾!

楚平刚刚踏足,猿猴状炎魔的身上陡然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凶戾和狂暴气息,铁血沙场,百战威压,显然是从血海尸山中走出来的。

轰!

它身上火焰暴涨,滚滚冲天,大片大片的岩浆从它身下奔涌,瞬息充斥整个星核内。

“如此炎魔,果然非同一般,这才是能与修行者对抗的古魔嘛。”楚平反手掣出魔甲,微微一晃,依旧是漆黑的长枪。

“这么快就击杀了我的两头火焰傀儡,算是有些本事,杀了你,我就能踏入极尽火道!”

炎魔强横的意念扫过,犹如对话一般。

身形如常人高下的炎魔瞬间站起,取棍在手,一个闪念就出现在楚平跟前,石棍携万钧之势砸落,火焰破空招摇,轰然有声。

只是瞬间楚平就看见这头炎魔身上鼓起的血管内有如熔浆般的血液汩汩沸腾,识海中幻境丛生,仿似面对着远古时地火喷涌大地上岩浆横流把天都染成暗红的灭世景象!

极尽火道,要么生,要么死,炎魔在这里果然悟出了大破灭大崩毁的奥义!

楚平早就将神经绷紧,长枪横架,“咚”的一声巨响,恍如山岳压顶,脚下一沉,双膝陷入岩层,双臂酸软,整个人精神一阵恍惚。

“这厮好大的力气!”楚平心中震惊,浑没料到自己借助强悍魔躯并济以仙道真气,竟然没能托住这一棍,被石棍擦过左肩胛,剧痛无比,显然是骨头碎裂。

砰!

肩上炸开一团火焰,碎骨迅速融合。

炎魔一个翻身掠过原地,整个星核内的火焰“轰”的一声朝它聚涌,一双眸子里闪过惊讶,盯着楚平肩头的涅槃之火,全身也涌出火焰,却不是之前赤红如浆的颜色,而是漆黑如墨。

它身上黑焰跳跃,本身却火红一片,四条尾巴来回刷动,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像是感应到炎魔身上黑焰的威胁,涅槃之火越发雀跃,一阵阵的往上涌窜,闷闷的响声中回荡的却是蓬勃的生机!

“好,这样奇特的火焰,若能将其湮灭,我的灭世黑焰才能甄至完美!”

炎魔不惊反喜,长啸一声,身上的黑焰蔓延到石棍之上,整根棍子看上去就如镀了一层黑金。

唰唰唰!

炎魔动作迅疾,棍法亦是精妙,劈头盖脸直如暴风骤雨,令人目不暇接,若非楚平灵觉神识全放开,甚至无法捕捉到石棍真正的着力点。满空皆是残影,黑影重重,一时间竟无法组织反击,只能被动的防御。

&n... -->> nbsp;棍法迅疾,一眼望去就如漆黑的太虚,星辰碎灭,归于太虚,终至虚无。

“这就是死意吗?我却不信!”

楚平低喝一声,涅槃之火覆盖全身,也如炎魔般,长枪点出,紧随石棍下落,而无论炎魔的石棍如何神出鬼没,楚平总能在其快要临体的刹那将枪尖对准棍头,一时间满场都是砰砰的闷响。

从一交手楚平便发现这炎魔的不好对付,若非涅槃之火受到刺激忽然焕发出无与伦比的生机,竟隐隐有蜕变之意,楚平早就抽手离开。因为那样即便最后真的能够获胜,付出的代价肯定沉重无比,只为一头炎魔还不至于如此。

但就是这样,死气弥漫的黑焰充斥,涅槃之火反而越发蓬勃,让楚平在这股冰冷的死意笼罩下仍觉全身暖洋洋的。

本来还想着以天魔附生诀吞附炎魔的元气,孰料魔芒落在炎魔身上便被那些黑焰烧成虚无,如此一来楚平便息了反击的念头,全力招架,神识牢锁那一片黑焰。

黑焰演化,炎魔顶上就如一片虚空,漆黑死寂,空无所有,而从星辰燃烧的火焰中领悟出来的灭世黑焰,演化的却是星辰陨灭后大块大块的陨石漂浮于太虚中,经历岁月,连陨石也尽都消散,一颗星辰曾经存在的痕迹什么都没能留下!

楚平深陷其中,却没有察觉到,枪与棍的每一次接触都有点点黑焰蔓延到枪身上,点滴成溪,在经历了千万次的碰撞后终于侵入身体之中!

涅槃之火与灭世黑焰,对撞!

轰!

赤红与漆黑,两下绞缠,就如一对阴阳鱼,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互不相让,你争我夺。

炎魔放声大笑,棍影越发繁密,攻势也越来越凌厉,“一切存在,终将归于寂灭。黑暗才是永恒,死亡将是归宿,谁能抵挡!”

果不其然,在黑焰的侵蚀下,涅槃之火呈现不支之状,渐渐黯淡。

砰!

内外交困,楚平枪势难保之前的迅疾,被炎魔一棍点中前胸,就听噼啪脆响,胸膛塌陷下去。

咻咻!

大量元气聚集,墨枪上泛开一团炽白光芒,楚平抡枪横扫,重重砸在石棍上,炸开如沸水般的强光。

御神拳于棍,饶是炎魔也踉跄后退。

楚平伸手一划撕开虚空,头也不回的走掉。

炎魔放肆大笑,凶戾的气息冲天而起,星核破碎,大地开始震动。

横亘于诸多修士之前的火网倏然消失,正在寻找炎魔的李邝辰几人面色才是一喜,旋即就感受到自地底怒涌而至的狂暴跟凶戾,犹如不甘蛰伏的猛虎,择人而噬的梼杌,杀机如此浓烈,更伴随着无尽冰寒死寂,好像整个世界都已消亡,只剩下孤身一人,静待月沉星陨,天崩地裂!

轰!

一根石棍捅破了重重地层,在星辰表面如高山拱起,没入云霄。在石棍顶端,一点黑芒崩散,犹如墨水迅速晕开,燃烧的星辰所散发出的光焰被浸染变暗。

站在大地上望去,犹如一柄伞正缓缓撑开,遮住天光。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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