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屋
一进门就是一个厨房,不是很大,但是打扫的非常干净。向里走了两步,一阵凉风吹过,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我惊恐地回头望去,才发现原来自己忘了关门。

房门被风吹上,自己的心也似乎沉到了底。

“有人吗?”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像做贼似的。

没人回答,屋子里静得让人害怕。

蹑手蹑脚地转过厨房后是一条狭小的过道,过道的两边分别有两间房间,房门都是开着的。其中一间屋子‘嗖嗖’地直往外窜凉风。

我小心地走到那间屋子门口,探头朝里望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像用绳子打了一大桶摇摇晃晃的水,一个不小心,绳子就可能被扯断似的。

房间不大,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柜厨,电视机什么的。一扇窗户敞开着,窗台上放着一大盆花,风就是从那个窗口吹进来的。

“看来是卧室。”我心里嘀咕着走进了那间屋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风继续从那扇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我下意识地走到窗口朝外面望去。

下面有一堵3米来高的墙,正好和这排老式公房形成了一条胡同,胡同不深,一眼望过去就能见底。胡同最里面是一个垃圾桶,四溢的垃圾到处都是,一群群苍蝇围在上面嗡嗡乱飞,不远处的地下积了一潭绿色的死水,一只浑身漆黑的死猫正躺在死水潭里,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恶心的直让人反胃。

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熟悉……我吓得直往后退,不自觉间小腿碰到了床沿,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只死猫怎么还在?”我的目光重新集中在窗台上的那只大花盆上,一股寒意直往上窜。

这个时候,一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

“什么时候不能打?这时候打,想吓死人是不?”我哆嗦着接通了电话:“喂。”

“怎么了?你那边声音好像有点抖?”电话里传来晓磬的声音。

“哦~可……可能是信号关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给你问声好,然后再和你说一声晚上我会到你那去,嘻嘻!”

“好的,几点来,想吃点什么,我提前给你买好。”

“不用忙活了,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那好吧,晚上见!”

“晚上见,亲爱的!”

电话挂断后,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不过这间卧室自己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心里总觉得这里到处都透着邪乎。

过道的另一面还有一间房间,房门和卧室是正对着的,走到卧室门口一眼就能看见对面房间里的一些家什。

和卧室不同,那间房间好像没有窗。奇怪的是从卧室吹出的风似乎进不了那间屋子。照礼说对开门的两间房间,没理由风会不直接吹进去,而是拐弯从过道一直吹到了厨房。

直觉告诉自己,对面那间屋子透着一种奇怪的力量。不过我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对面走了过去。

来到房间门口时,我还是小心地探头先朝里张望了一下。

这间显然是书房,靠右手边的墙面有一排书架,对面则围着一小圈沙发,屋顶正中央挂着一个吊扇,吊扇的斜下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整齐地放着一摞稿子。我看到最上面那张画满了五线谱和蝌蚪符。

书桌的正中间用一个玻璃镇纸压着一张信纸,上面用红色字体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眼力不差的话就能看到信纸最上面一排有这几个字,‘宋先生读’。

“难道是写给我的?”我努力地吐了几口气,试图平服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然后艰难地移动自己的双腿走到书桌前,颤颤抖抖拿起了那张信纸。上面这样写道:

宋先生读!

宋先生,我知道你迟早会来这里的。不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间了。这怪不了任何人,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你有看到头顶那个吊扇吗?我就是用绳子上吊在这个吊扇上的……

还记得一年前我去了你的心理咨询诊所和你说的那件事情吗?当时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心病,可是事情的发展让人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我已经无法摆脱那份奇妙的乐谱了,那种愉悦让我深深沉迷其中,各种幻觉也接踵而来。我经常能听到死去的同学在呼唤我,连做梦都会遇见他,有时我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的身边,我越来越肯定自己是遇到鬼了。

看到这里,你可能又会笑我迷信,自己吓唬自己。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直觉和身体的切身感受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朋友们都说我瘦了,瘦得有些过分,我自己也发觉了。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停止,我能看到那扇华丽的大门在慢慢敞开。我害怕看到门里面的东西,但又非常迫切地想进去看下,是不是很矛盾?

我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用受这种痛苦的煎熬了,我决定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终止这一切,也许在我死后,所有的迷题都能解开了吧?我要去看看那扇门后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相约在细雨纷飞的第四至第六日,我想宋先生很快也会知道的。

好了,就写到这里,今天我必须走了,有种奇怪的东西在召唤自己,我不得不付责任地离开这个世界,祝愿我的朋友们不要伤心,但愿他们能好好的过完一生。

蒋燕燕绝笔

200X年4月4号

当受得刺激太大了之后,神经也会麻木的。看完这封信后,我木纳地转身看向身后房顶的吊扇。

可是一双**僵硬的脚和白色的群摆挡住了我的视线,冰冷的脚尖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子。我大叫着向后猛退了几步。

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白色长裙的长发女人披头散发地挂在吊扇上。憋得发紫的僵硬脸孔上,一双怒睁的眼睛正盯着我。绳子吊着她僵硬的身体在空中晃来晃去。

我发了疯地转身就跑,却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门板上。伴随着巨痛和一阵晕眩之后,我昏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头上的疼痛又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坐在地上,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前额,居然没有出血。这种力度的撞击下,外部没有损伤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我抬头看了一下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

自己进来的时候,这扇门明明是开着的,现在怎么变成关着的?

一阵‘咯咯’的奇怪娇笑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夹带着一股冷风钻入自己的脖子.

我立刻扭头,没有人,连个鬼影也没有。屋顶上的吊扇还在那里,不过已经没有了蒋燕燕上吊的身影。

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我把那张绝笔信塞进了包里,起身拉开房门,迅速离开了蒋燕燕的家。这套房子实在太恐怖了,我已经不想再多呆一秒中。

回心理咨询诊所的路上,我的脑子一直在乱想,很多疑问在心头涌现。

首先是这封绝笔信,如果像信上所说,蒋燕燕是上吊在那盏吊扇上的,那么这封信怎么会至今还放在那张桌子中央?难道没有人发现吗?

只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事后有人故意把那封信放在那里。可是会是谁呢?难道是蒋燕燕本人?死人会有能力那样做吗?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并没有死!可她和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和她之间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她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的来布置一场骗局让我跳进去吗?那么除了蒋燕燕还会有谁,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

第二种解释虽然有点不切实际,但是现在只能理解为自己真的遇见鬼了,是蒋燕燕死后的鬼魂在这么做。我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女邮递员的熟悉身影......

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雨突然大了起来。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身上。刚才冲出那片老式小区的时候,我忘记了打伞,所以现在全身都湿透了。

我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和倾泄而下的雨珠,脑子里灵光一现。

蒋燕燕的绝笔信中提到,在她死前那一刻终于明白了这首曲名的含义。

我也突然想到了晚唐杜牧的一首绝句‘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相约在细雨纷飞的第四至第六日里的第四至第六日难道是指清明节?

每年的阳历四月四号至六号的其中一天会是清明节,清明节又俗称鬼节,以阴雨天居多。

那么这首曲名的真正意思难道是相约在鬼节?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越来越惶恐。

蒋燕燕的绝笔信正好是写在4月4号清明节那天,如果她真的是那天上吊自杀的,那么距离寄给自己包裹上邮戳的日期相隔正好是7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翻版着一年前她说的那个故事。

这一切并不是邮局的失误,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控制着。(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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