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告状
夏家二房跟信国公府本就是嫡亲的兄弟关系,只是因为当今一拉一压的策略下,这两兄弟的关系有点不算好。所以夏家二房早就从信国公府搬了出来,独自买了宅子住在外面,夏家二爷虽然受皇上的重用,但是以夏家二爷的资历水平外加家庭资金的根基,都是无法跟长房信国公府相比。所以夏家二房自然用不起徽瑜这样的马车,也无法一下子就能配齐四匹这样的骏马。
徽瑜今天想到也许会出现夏家的高姨娘母女不会轻易的让夏迎白姐妹抽身,有可能会使出些下作的手段。所以徽瑜今儿个的一身打扮端的是贵气逼人,高端大气。外面披着连帽大氅紫貂皮为里子,淡紫色的妆花缎为表,风帽上一圈出锋的紫色皮毛,而且这皮毛厚实色泽极好,挡风挡寒而且十分的美观,这样的皮毛有的时候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为什么新贵之家总是被有些根基的人家看不起?那是因为那些有根基的人家京里几辈子的积累,家里的好物件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有钱都难买的好东西。夏家二房受皇上重用不假,但是夏家的根基在信国公府,那些上了年岁的好东西好物件,都是作为传家之物一代代的传下来的。
徽瑜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往夏书卉跟前一站,夏书卉平白的就觉得自惭形秽。徽瑜外面披着这样一件贵气逼人的大氅,大氅下面若隐若现只露出的绣鞋尖上的那颗明珠,就让人眼孔微缩,这样的好珠子寻常人家只怕是用来打件首饰都觉得很是有脸面的事情,可是徽瑜就这样拿来用在了绣鞋上。更不要说徽瑜手腕上戴的,发髻上簪的,就连压裙的禁步,都是难得一见的古玉打制而成。
夏迎白看着徽瑜这一身打扮,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就笑了起来,难怪世上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董徽瑜一句话不用说,只需要往自己这个爱慕虚荣的庶妹跟前一站,顿时就把她给压了下去。那是从身份上气质上还有百年世家的积淀上,山一般沉重的分量就不是那些眼皮浅的扛得住的。
徽瑜站在夏家三姐妹前面三步远的地方,看也不看夏书卉,只是对着夏迎白跟夏傲玉说道:“两位姐姐可准备好了?”
“好了。”夏傲玉抢先一步应道。
“那咱们走吧。”徽瑜点点头,转身就走,眼角都没给夏书卉一个。倒不是徽瑜真的瞧不上夏书卉,而是这样目光短浅又仗势欺人的人她还真不愿意结交。
“等一下。”夏书卉看着三人就要走,忍不住的开口喊了一声。
徽瑜头都没有回,雪莹就上前一步挡住夏书卉的脚步笑着说道:“我们家姑娘时间宝贵的很,要去赴朋友的邀约,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你若是想要见我们姑娘的话,要提前准备好帖子送去定国公府,我们姑娘有时间自然会跟你说话的。”
夏书卉一愣,然后就说道:“我大姐姐跟大妹妹都能跟你们姑娘去,为什么我不能去?”
雪莹就是一笑,看着夏书卉问道:“那请问姑娘可是有郭家的帖子?若是有帖子,姑娘自然自行可去的。”
夏书卉顿时被噎了一下,抿着唇,涨红着脸看着雪莹,没想到董徽瑜跟前的一个丫头都这般的盛气凌人,眼睛里根本就瞧不起人。她长这么大在夏府里谁敢给她这样的脸色看,顿时就气得说道:“她们没有帖子为什么能去?”
“夏大姑娘跟夏三姑娘是我家姑娘的朋友,自然能去得。”雪莹道,微挑的眉峰夹着淡淡的讥讽,似乎在问夏书卉你难道也是我家姑娘的朋友?呵呵,对不住,跟我家姑娘攀交情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家姑娘可不认识你是哪个。
夏书卉却不肯罢休,看着雪莹质问道:“既然秦夏两家交好,为何厚此薄彼?”
饶是雪莹这个奴婢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夏书卉这般不讲道理的人,顿时一张脸冷了下来,一字一字的说道:“秦夏两家交好,以前可也没见姑娘跟我们姑娘有过来往,既然无来往无交情无情分,为何不能厚此薄彼?”
夏书卉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张脸格外的难看。雪莹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转身追上徽瑜的脚步离开。
夏书卉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几乎是跑着去找高姨娘了。高姨娘听了夏书卉的话,眉峰一竖,冷笑一声,“不过是秦家那没出息的二房的女儿,也就敢借着定国公府的名头才敢这般的嚣张,等到分家出来单过,瞧她如何威风的起来。好乖乖,莫要生气,她可及不上你,你可是有个受皇上重用的爹爹,那董徽瑜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沾点便宜罢了。”
“我不管,她在夏迎白姐妹跟前给我没脸,我就要咽了这口气不成?”夏书卉恼了,不依不饶的闹将起来。
高姨娘生的一张瓜子脸,很是有几分姿色,此时听着女儿闹个不停,只得说道:“秦家还未分家,我又是个姨娘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不过只要你以后嫁得比她好,她就要一辈子看你的脸色,人这辈子还长着呢,总有她求你的时候。”
夏书卉哪里听进去这些话,只觉得眼前吃了董徽瑜的亏,就要立刻报复回来才肯罢休。闹腾的高姨娘实在是没法子只得先应了下来,把女儿安抚住再说。
这边徽瑜带着夏迎白姐妹上了马车,马车一动起来,夏傲玉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真是痛快,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好妹妹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说着就转头看着徽瑜说道:“你可真是厉害,一句话都没搭理她,只是你的婢女出面就能将她的颜面踩在地上,还能让她有苦说不出来。”
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夏迎白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徽瑜,“董妹妹别见怪,我妹妹实在是高兴坏了。”
徽瑜就笑了笑,“有什么好见外的,要是傲玉姐姐把我当外人也就不会说这些了。谁家没点糟心事儿,谁还能一辈子过日子痛痛快快的。”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着夏迎白姐妹眨眨眼睛,“能把她气成这样,不亏我昨晚上就开始想着怎么能为你们出口气。”
那日在北安侯府初见,徽瑜可没穿的这般的招摇,今儿个徽瑜这般富贵的打扮真是能闪瞎人眼,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夏迎白想到这里,看着徽瑜说道:“多谢,你也真是厉害,三两下就把她收拾了。”
徽瑜就挑挑眉,“对于小人得志的人,只要从气势上把她压住,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一个人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总想着那不切实际的妄想,那才是真的害了自己。她爱面子,我就狠狠的落她的面子,保证下回她看了我都要躲着走。说起来我在京都也有个嚣张跋扈的名声,怎么能辜负了这个名头。”
“我可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理会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夏傲玉愤愤不平,耳闻不如眼见,她认识的董徽瑜可不是那样的人。
“嗯,我也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徽瑜这么一说,三人相视一笑,夏迎白就说道:“真是出了口气。”
“活着难免要受委屈,不过我们可以选择这委屈怎么承受。”徽瑜看着二人说道,若是心甘情愿受这委屈,也就算不上是委屈了。可要是别人强加给你的委屈,你自己不去反抗,别人能帮你一时可帮不了你一世,交浅言深总归不好,徽瑜也只能这样的提点,而且夏迎白可不是个简单的,她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她太多事,有些事情做得太多反而会令人厌恶。
晚上,夏家二房高姨娘正在跟下衙回来的夏二老爷诉委屈,一双眼睛红红的,鬓边的头发微微散着凭添几分憔悴,她捂着心口靠着夏二老爷的心口哽咽,“……不过是看不得老爷疼爱卉儿,而且卉儿又跟大姐儿一起参加选秀,没想到居然想要借着董家那名声在外的二姑娘欺负卉儿。我这个做姨娘的身份低,不能给卉儿脸上添光,可……妾身也实在是不能看着老爷的骨肉被人作践。那董家二姑娘虽然可恶,可是要不是大姑娘跟三姑娘在外面说了什么,人家怎么就会对卉儿有这么大的偏见?妾身听说夫人前些天才刚去了北安侯府,董二姑娘可是北安侯世子夫人的外甥女,由不得妾身不多想。都是我带累了卉儿,老爷,我被人怎么说都行,我本就是个妾,上不得台面,可……可卉儿身上可是流着老爷的血,一家子姐妹怎么就容不下?”
听着高姨娘悲痛欲绝的哭诉,夏二老爷的脸都黑了,站起身来甩了袖子就朝着正院去了。拿着一个董家没出息的董二生的女儿就敢欺负到他头上,简直就是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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