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哥,我们一起去珍州峒吧。”龙成秀一时沉默不语,辛秀竹却突然出声,“这种时候你还过来冒死救我?我心里非常感激,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们留在王城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要是你只是一个人,不管随便去哪里都方便,可是现在除了你,还有你那些兄弟们,大家都拖家带口的,还是找个地方早些安定下来才好。
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去珍州峒;珍州峒是王上的大本营,我好歹也是早年就跟在皇上身边的夫人,去了珍州,我们很快就能立稳脚跟。
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们换了珍州的户籍,让你们的身份都变成珍州的百姓,以后就算吴冲要清查,绝对不会查到这个地步。
等以后时局安定了,风声也平息了,那时你们再慢慢搬回王城也不迟。”
辛秀竹的话分析得入丝入扣,龙成秀不由怦然心动,听着身后愈发激烈的喊杀声,心里很快就定了主意:“好,一会儿出去我就兄弟们说这事,听竹夫人的,一起去珍州!”
辛秀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们得抓紧时间了。龙大哥你放心,家里的那些细软来不及收拾就算了,等到了珍州,我再让人给你们重新添置,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竹夫人心地良善,我在这里代表我那几个兄弟先向竹夫人道一声谢!”当初辛秀竹出手相救他和妹妹,龙成秀就心怀感激,这会儿又听到辛秀竹连这等小事都考虑周全了,心里更是一片感恩戴德,对这一趟珍州之行也更有信心了。
“龙大哥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龙大哥今天能过来救我,这事我定会铭记于心,今后一定会报答龙大哥这份恩情的!”
龙成秀心里不由一暖。明明他这趟过来是为了报答辛秀竹之前的恩情的,结果还被辛秀竹记了恩,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又那么聪明,跟着她一起去珍州,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转眼三人就赶到了西北角的围墙边,龙成秀轻轻一声唿哨,墙头上很快出现一个人,低低唤了一声“龙哥”,听到龙成秀应了一声,急忙帮忙把辛秀竹和拢青两人一起带着翻过了围墙,很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普通老百姓怕卷进这样的动乱里,小巷子里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户,连灯也不敢点上半盏。对比身后已经嘈杂混乱的王宫,此时的小巷显得格外幽静,幽静到让人心里发慌。
辛秀竹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能逃出王宫,她这命就算保住了大半了!
就算龙成秀没来,她先前就是打算看看王城的情况如何,实在不行就带着拢青往珍州去的。
不过辛秀竹虽然弓箭娴熟,又会些武艺,现在这动乱的时候,只有两个女子结伴而行,到底还是太过危险。如果有龙成秀和他那些兄弟们一起护着,那这一路就安全多了。
此外,辛秀竹另外还有一份隐秘的心思。
滕玉屏那些没名没份的通房就算了,身边跟着有位份的三个女人,尹姜已经被处死了,那个安躔公主芙雅这次估计未必就能跑得出来。
那么夫人就只剩下她这一位了!去了珍州峒,她就是地位最高的人!
滕玉屏带兵去攻充州,惊闻王城失守后,肯定会回身过来再打王城,现在这王城里可不会再有一个田横这样的内应能给他轻松开城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滕玉屏才能把王城打回来。
而且,如果充州峒主尹国英是个聪明的,很有可能会和攻入王城的这批人马两相夹击滕玉屏!
滕玉屏要是胜了倒也罢了,大不了她又带着人回到王城,若是败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败亡,她作为滕玉屏的遗孀,正好可以接手珍州!
对了,为了这事能妥当,这一路上她得好好拉拢拉拢龙成秀和他那几个心腹兄弟,让他们成为她的心腹班底,进了珍州就更有底气了。
而且到时候,要想接手珍州的事更加名正言顺……辛秀竹伸手轻轻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完全还可以再装一个滕玉屏的遗腹子,而且,必须是儿子!
龙成秀对辛秀竹的分析笃信不疑,他那几个心腹兄弟又是以他为首。一行人汇合以后,很快就说服了家人,驾着马车,赶在动乱蔓延过来之前,由辛秀竹出面叫开西北城门,扬长往珍州峒去了。
滕玉屏原来就是珍州峒主,辛秀竹又是他的夫人,这种时候仓皇出逃往珍州峒去,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那位安躔过来的王妃芙雅,她的身边自有安躔精兵护卫,哪里还需要别的人来操心?指不定就是因为王妃只顾着自己,并没有顾上王宫中其他这些夫人侍妾,这位竹夫人才会惶惶逃往珍州去。
守着西北城门的兵士们听到城内响起的喊杀声虽然早已惴惴不安,但是依然忠于职守并没有离开,倒是满心怜悯地放了辛秀竹通行。
当然,也因为外面动乱,兵士们关好了城门以后,自然也没有余力再派人去给驻守王城的梁朝盛将军禀报……
临近充州的蟠桃镇。
滕玉屏面色阴沉地紧紧盯着舆图,声音不善地问道:“你们都来说说,区区一处桃关,怎么这么几天都没有攻下!”
这么久都没能攻下,还不是因为你被尹姜拖住了手脚,迟迟没有发兵,反而被尹国英瞅着这空当把以前这处小小的关隘修整加固了!
夏依本来就山高路窄,虽然这里修建了一条驿道通途,可是只要把关隘修起来,仗着地利也能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要攻破桃关,可不就得多花上几倍功夫么。
盛先生虽然心中有些腹诽,却是并没有吭声,接到滕玉屏的眼色,转而看向一边的巴颂将军:“巴将军,两军对阵,这般久持不下对我们可不是好事。
若是攻破了桃关,充州境内再无险要关隘可以扼守了,盛某早听闻巴将军麾下有一队血躔精兵,最是悍勇凶猛,巴将军是不是也该把这些精兵派上用场了?”
先前滕玉屏只借了一万安躔兵倒也罢了,等到这一万安躔兵助滕玉屏夺得了珍州峒主之位,借道夏依可有望直取大燕以后,安躔国就急忙又增派了两万安躔精兵过来,同时也派了巴颂将军过来领军。
这几万安躔精兵虽然名义上归在滕玉屏麾下,滕玉屏也能指挥指挥,但是实际上最后都是听巴颂将军的;尤其是那五千血躔精兵,更是直接听从巴颂的指挥,半点都不会理会滕玉屏。
这一次攻打充州桃关,珍州兵和安躔兵各上了一半,俱都伤亡惨重。那些安躔兵倒也罢了,看到死伤了一地的珍州兵,滕玉屏却是分外心痛,心里也暗恨巴颂没有把血躔精兵给先派出来攻打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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